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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剧本15
 
 
修改时间:[2014/03/10 20:12]    阅读次数:[650]    发表者:[起缘]
 

  在这之后的某天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愚耕一念之下,就决定要就离家出走,并立即就准备出发,刻不容缓,急急如律令。

  其实此前,愚耕的内心深处,时不时就围绕是否要离家出走,而挣扎着,只是有所顾忌,才不敢冒然决定,这时愚耕已感到忍无可忍,非得要离家出走不可,就像是一次火山爆发,蓄势已久,势不可挡,离家出走能给愚耕带来充分的想象空间,那该会是多么的叛逆、癫狂、粗野、浪荡,险象环生,精彩刺激,光是为了尝试一下,也很值得,能够满足愚耕的某种奇特的情怀,激发愚耕的原始动力,不枉此生。

  愚耕看来,离家出走也还算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非凡举措,愚耕还能想像出,比离家出走更富有挑战性的举措,愚耕的许多奇特情怀,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愚耕只要被逼无奈,还有什么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相比之下,离家出走,只不这是在躲迷藏,只是躲的时间较长久些。

  愚耕毕竟是情绪化的人,又十分性急,愚耕不敢保证,他这种离家出走的冲动,能保持多久,愚耕要趁着这种离家出走的冲动,赶快行动起来,无须思前虑后,婆婆妈妈,愚耕不想让这次离家出走,变成是出去打工,愚耕不想事先有明确的目标,但愚耕还是要稍微想一想,他这次离家出走,要往什么地方去躲,又怎么躲起来。

  愚耕看了地图册后,很快就粗略将江西莲花县的路口,拟定为这次离家出走的第一个落脚点,然后一切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任由情况怎么发展下去,毕竟离家出走,追求的是一种想像中的心境,完全不在乎在现实中的表现,离家出走更不是出去旅游,愚耕想好了要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靠干活生存下来,愚耕对于那种谋生的能力,充满信心,以为只要碰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就肯定能生存下来。

  愚耕甚至联想到,当年红军过长征时,前有伏敌,后有追兵,红军战士们都能用一年左右的时间,脚穿草鞋,在中国的版图上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相比之下,他这次离家出走是多么地微不足道,愚耕很想把这次离家出走真正当作是大考验,大挑战,先置之死地而后生。

  很快愚耕就在口袋里带上仅有的五六十元钱,以及身份证与地图册,算是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关键由于当时父母亲大人正好不在家里,愚耕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赶快出发,不容他再做其它什么准备,更不可以带上行李,如果带上行李,非但容易暴露行迹,也偏离了离家出走的性质。

  愚耕走出家门时,十分沉得住气,若无其事,内心却波涛汹涌,感慨万千,以为开弓了就无回头箭,要勇往直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愚耕果真走火入魔似的,不顾一切搭车赶到莲花县城的一个车站,并又能在车站内的某饭店里,炒了一盘菜,大饱口福,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

  愚耕吃过饭后,直接就在车站内乘上一辆莲花至路口的中巴车,表现得与寻常旅客没有两样,只不过愚耕还从未到过路口,难免有些新鲜感,激动不已,特别看重这种缘分。

  愚耕也开始情不自禁地想象出,一种比较鲜明的谋生情景,在那样的谋生情景当中,他是在跟一户正在建房子的人家做小工,愚耕以为那样的谋生情景是最最有可能实现的,也最最现实,但对愚耕的吸引力不大,毕竟离家出走不只是谋生,愚耕还会想象出其它许多种稀奇古怪却又模糊不清的谋生情景,那些谋生情景,对愚耕特别有吸引力,愚耕光是想想那些谋生情景,就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像是他的思想上,就已经离家出走过,愚耕的想像能力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得以解放。

  当中巴车行驶在很可能就快要到达路口的某一路段,愚耕透过左边的窗户,开始见到一大片桔子园疾速往后闪过,使得愚耕心旷神怡,想入非非,以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怦然心动,妙不可言。

  愚耕想啊,反正他原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等到路口下车后,同样还需要见机行事,顺其自然,真要是能够让他默默无闻地隐身藏匿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充当一名园丁,那该多么地富有情趣,梦寐以求,恐怕真个是过了这一村,没得那一店,机不可失,愚耕并不认为这有违离家出走的初衷。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后,中巴车才从这一大片桔子园的前一头,行驶到后一头,并在这一大片桔子园的后一头的丁字路口刹住了车,因为中巴车上正有一名女乘客要在此处下车。

  愚耕见到那名女乘客要在此处下车,一念之下也就兴冲冲地跟着下车了。

  那名女乘客下车后,立即就租了摩托车,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愚耕下车后,则横穿过柏油马路,走在一段水泥路上,水泥路的两边,有好几栋新式民居,也有几栋房子,正在建设当中,愚耕情不自禁地用一种离家出走的心情来观察这一切,深有感触,愚耕能想像得出,他如果在这几栋正在建设的房子中找活干,会是怎样的,愚耕忍不住有些慌恐,惆怅,黯然神伤。

  愚耕走完这一段水泥路,就开始走在黄泥巴路上,并渐渐挨到那一大片桔子园的边缘,最终愚耕一个左转身,轻易就正式进到那一大片桔子园当中去。

  愚耕置身在那一大片桔子园中漫步,离家出走也就有了全新的意义,豁然开朗,逍遥自在,就像是齐天大对进到了藩桃园,愚耕也学齐天大圣,信手摘了一个桔子,把皮剥了,就吞吃掉,只是由于还未成熟,味道并不好,但毕竟富有情趣,得意忘形。

  很快愚耕就来到一栋单元式楼房的前面,只见这栋楼房下面一层,所有小房间的门都是关闭着的,而上面那层,也仅有边上的一个房间门是开着的。

  愚耕想也不想,就从容地登了上去,直接踏步走到边上那间开着的门口处,喉咙口里一边还故意嗯啊出声来。

  愚耕在那门口处站住了脚后,就探身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景,发现原来正有三五个妇道人家,连同几个小孩,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叽叽嘎嘎地闲聊着,并没有人能及时注意到他的出现,紧接着愚耕还是忍不住吭了一声,立即就招来她们惊奇的目光。

  等愚耕开门见山地报明来意,则又引得她们咂嘴咂舌,啧啧惊叹不已,像是她们有人还没听明白愚耕说些什么,有人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不敢随便就信以为真。

  她们马上终于争先恐后地向愚耕问起话来,问法各式各样,问什么的都有,兴趣浓厚,并客客气气的要求愚耕坐下来,慢慢说给她们听,她们以前肯定从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十分稀奇。

  愚耕则毫不羞愧地宣称他是茶陵人,因为跟父母亲大人不和,一气之下就偷偷地跑了出来,很想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随便干点什么活,不要工钱也行,愚耕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宣称,他原先在湘潭农校学过一年的园艺专业,很想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得到一次实*的机会。

  经愚耕这么一说,她们也就信以为真了,也不是特别出格的事,并有人设身处地地好心建议愚耕,干嘛不去莲花县城找一个搞建筑的小工活,那样比较切实可行。

  愚耕对于那样的建议,无动于衷,根本就没有考虑的余地,只一心要死皮赖脸地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点什么活干,纠缠不休。

  很快有人如实告诉愚耕,她们这些人都是属县交通局的,并不是私人承包,所以愚耕无法在她们这里找到活干。

  愚耕则不以为然,胡搅蛮缠,口口声声说是这么大的一片桔子园,怎么就不能多一个人来干活。

  最后有人把愚耕带到门外,并用手指着前方一栋民居式的房子,客客气气地告诉愚耕,那栋房子里的主人,是属于私人承包,建议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

  显然这人是用一种婉转的方式要将愚耕打发走,听这人的口吻,就算愚耕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也不太有成功的可能。

  愚耕能够意识到那些情况,却也只好就此告辞,不作无谓的纠缠,并还知趣地作了答谢,姑且接受那人的建议,顺其自然。

  愚耕从楼房上面下来,直接又向前走,并很快就走到那栋民居式房子的边缘,一眼看去不见有人,却招来一条大黑狗,龇牙咧嘴,眼光凶残,死盯住他不放,欲要扑了过来。

  愚耕向来怕狗,就只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继续向前走了过去,再也不敢去找那位私人承包主问一问,免得丢人现眼,自计没趣,有怎样的狗,就有怎样的主人,离家出走的人,最忌讳被狗欺,上门乞讨的人则总是带着打狗棍。

  接下来,愚耕又向前走到一所瓦房前,也正好只有一间是开着的,里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躺在长椅上睡午觉。

  还是愚耕站在门口外,吭了一声,才把那人打搅醒了,并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开始用一种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愚耕这位不速之客,嘴里还叽哩咕嘟地表示抱怨与疑惑。

  愚耕见此慌忙就解释说,想要在这里找点什么活干,并着重表示可以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行,却也懒得再提及其它,心想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愚耕明显意识到,断定不会成功,却又忍不住要问一问,可以强化离家出走的心情,不至于会就开始打退堂鼓,也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不作强求。

  结果那人当即就予以否决,毫无商量余地,并劝愚耕快些离开这里,不要胡搅蛮缠,好像那人一眼看出愚耕是个地地道道走江湖的人物,千万别沾惹上任何关系。愚耕不会因此受到损伤,就好像做乞丐的,就无须得到别人的赏识与尊重,离家出走与做乞丐有许多相同之处。

  最后,愚耕就像一条糟到主人责骂与踢打的狗一样,夹着尾巴,蔫头耷脑,灰溜溜地离开这里,继续向前行走。

  天可怜见的,愚耕真不知又该如何才好,事已至此,愚耕怎能不感到失落,一筹莫展,甚至心灰意冷,减却了许多勇气。

  愚耕开始怀疑,他这样作贱自己是否值得,难道这就是离家出走的做法吗,愚耕怀疑他这次离家出走还意志不坚,有些偏离初衷,不然他又为什么,好像非要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到活干不可,难道他真的会以为这一大片桔子园就那么的与世隔绝,就那么不容易被家里人找到吗,愚耕不得不承认,找活干的心情,与离家出走的心情有些分不清了。

  愚耕好像挖制不住自己,要继续在这一大片桔子园中找活干,无法驾驭的发展,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原有的计划与想象,已完全被新形势的变化打破了,无法超脱,离家出走的心情已变得模糊不清,更没有信心保证能真正的做到离家出走,又没有谁强迫他离家出走,愚耕情不自禁地产生了许多犹豫迷茫,毛毛乱乱,空空落落,神魂颠倒,醉生梦生。

  很快在愚耕的前方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派新的景象,愚耕一见倾心,想入非非,很象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愚耕见到前方的地低谷地带,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水域,水域岸边有两排小瓦房,并围成一个小院水,在靠一排小瓦房背后的水面上,正有一群鸭子在戏水。

  显然那是一个渔鸭综合经营的景象,因为那种景象是出现在一大片的桔子园当中,所以显得特别富有意境,如诗如画浑然一体,美妙绝伦,也能象征着某种为人处世的状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与世无争,其乐融融。

  那样一种意境,那样一种为人处世的状态,早就令愚耕向往不已,魂牵梦绕,成为一种情结未能如愿以偿,更何况愚耕正在离家出走,能不自作多情,痴心一片,所以愚耕一见到那样的景象,就着了魔似的心动不已,并象被勾魂一样被吸引过去,并暗自感慨到除琴剑别无共珍宝,则一片至诚心要也不要。

  很快愚耕就来到,那两排小瓦房围成的院子前,只见大多数小间的门都是关着的,捉摸不透那些小间分别是做什么用的,在朝向水域的那一排小瓦房当中最靠外边的一个小间的门是开着的,也有些门面讲究,显然是住了人的。

  愚耕稍作犹豫,也就故意有声有势地踏步向那小间门口走去,希望不会把那小间里的什么时候吓一大跳,结果愚耕刚一在门口站住脚,就发现,里面两位正在看电视的女青年,早已有所察觉地把头掉过来,等待他的出现,使得愚耕反倒有点被那两位女青年吓着了,一时间窘态毕露,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愚耕听到一位女青年礼貌地问了他一声,愚耕这才回过神来,并慌忙语无伦次嗯嗯啊啊吞吞吐吐地解释说,想要在这里学点什么技术,而且一边还用手不经意地摸摸后脑勺,憨态可掬,诚心实意。

  愚耕这次总结前两次的教训,再也不开口就要找活干,闭口说不要工钱,十足像个走投无路的人,遭人嫌隙,也不愿表露离家出走的意思,转而扮演一种全新的角色,难能可贵,十属罕见,又十分到位,好让那两位女青年将成人之美视为己任。

  结果那两位女青年,立即对愚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刮目相看,出于尊重,她们不便向愚耕进行任何问话,信以为真,面色惊哑,她们显然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但又完全可以理解。

  其中一位女青年,接口就坦城建议愚耕,要去找这里的经理谈谈才行,并又主动快言快语地告诉愚耕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等实质性问题,象是很希望愚耕能马到成功,丝毫没有就此打发掉愚耕的意思。

  愚耕见到那位女青年能如此善解人意,打心底感激不尽, 恭敬不如从命,愚耕在告辞之际,为了表示谢意,主动殷勤地问了问,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这样一来,那位女青年可以轻松愉快地再次告诉愚耕,有关这里的经理姓什么,身在何处,勿庸送别,尽在不言中。

  愚耕转身告辞这后,直接就来到这一大片桔子园的正门门口旁边的一栋单元式办公大楼处,只见这栋单元式办公大楼,背对着柏油马路,前面还围着院子,颇有气势。

  愚耕进到院子里才发现,整个办公大楼上上下不见有人影,几乎所有的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冷冷静静,一点办公的氛围都没有,愚耕集中了很大的注意力,才发现,仅有一楼某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愚耕想也不想,就迫不急待的要去拜访那房间里的什么人。

  原来,那房间里正有一位男子面对门口,躺在睡椅上睡午觉,却又难以入睡,百无聊赖,那男子被愚耕这位不速之客打搅后,非但不感到烦躁,反而立即站起身来,热情地跟愚耕进行接洽,很想知道,愚耕所为何来,兴趣盎然。

  愚耕一开始就直来直去简明扼要地报明来意,说是想在这里学点技术,说是要找这里的经理,说是前面已有人跟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所以他才找来的。

  那男子得知愚耕的来意后,立即对愚耕产生好感,急忙就解释说,他并不是这里的经理,但他愿意这就带愚耕去见这里的经理,好像愚耕这么找来,想来这里学点技术,也很正常,一点大惊小怪都没有。

  愚耕见此,心花怒放,沾沾自喜,真是难得碰上一回好运气,哪还不听悉尊便呢。

  紧接着,那男子主动走在愚耕前头,当真要带愚耕上二楼去见这里的经理。

  愚耕跟在那男子身后,暗自以为这回可以搭上了直通车,大道通途,愚耕还不敢得意忘形,反倒显得更加谨慎,结局怎样要见到这里的经理才会有分晓。

  那男子带着愚耕,上到二楼某房间的门前,就用手指将门抠得咚咚直响,嘴里一边还连连叫唤着,好像他已经与愚耕是同志式的关系,很想让愚耕成功,将来一起共事。

  很快那房间的门终于被叫开了,里面正有一位四十开外的高个男子,勿庸置疑,他就是这里的经理。

  这位经理的外表形象与精神状态,留给愚耕的鲜明印象是平民化的,一点派头也没有,像是正处于人生当中的收获季节,却并没有好的收成,或者是本身感到,不理想,不满意。

  愚耕一见到这位经理,心态就有些反常,莫名地感到大势不利,愁云惨雾,悲观失望,不知该如何发表演说,神思不定,心不在焉,好像不怎么关他的事了,听凭形势又怎样发展下去,倒要看看他的某种以承感灵验不灵验。

  幸好那男子能够热心地帮着愚耕,在经理面前表明来意,好让经理这就表个态。

  结果这位经理当即就毫不含糊地告诉愚耕,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可学,算是否绝了愚耕所有的请求,没有商量余地,也懒得言及其它,不愿让愚耕纠缠住,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愚耕的原形,愚耕再也没戏唱了。

  愚耕一听明白经理的表态,就着急了,吱吱唔唔,念念叨叨,语无伦次地予以纠缠,说是不可能了吧,怎么会呢,叫苦不迭,愚耕的内心却不得不认命了,大势已去,表面上的纠缠,只不过是演戏,用以表明他确实努力争取过,无怨无悔,有始有终,也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要让天可怜见的,愚耕明显觉得,这位经理一眼就把他看扁了,自取其辱,还要脸不要脸,愚耕的自尊心,好像又觉醒过来了。

  最后这位经理可能有些过意不去,竟然会领着愚耕一同站在房间背后的窗户前,用手指着某个方位,并一本正经地告诉愚耕,那里什么什么地方,有一个苗木基地,建议愚耕可以找到那个苗木基地去问一问,那苗木基地才有技术可学,这位经理可能不想让愚耕丢尽面子,姑且把愚耕看作是一心想学点什么农业技术的有志青年,懒得费心思猜透愚耕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年头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要有大惊小怪。

  愚耕情知经理这是要打发他走,却又碍不过面子,无奈之下,也就只好嗯嗯啊啊有口无心地答应下来,姑且装作接受经理的建议,就此告辞,其实愚耕根本没有用心去弄明白,经理告诉他的那苗森基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都不重要了,愚耕总算扮演完了这种角色,恢复原形,愚耕是在离家出走,而不是专门为了要学技术。愚耕真正感到失望的是,就算他完全是在离家出走,也不能产生奇特的境遇,反倒有可能让人怀疑他是在图谋不轨。

  愚耕闷闷沉沉灰头土脸地,从那一大片桔子园的正门口走了出来,重又来到柏油马路上,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愚耕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园里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瞎折腾而已,一点成效也没有,哀叹不已,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刻骨铭心,发人深思。

  愚耕实在不知道这下又该何去何从,又到底如何才能真正做到离家出走,难道他要就此打退堂鼓吗,愚耕不得不要重新审视判断,这次离家出走的本质意义,觉得他前面在那一大片桔子园里所经历的一切,大体上属于离家出走的做法,无愧于离家出走的初衷,只是好像还缺少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决心,急于求存,心有余悸,有所顾虑,难以超脱。

  愚耕虽然受到打击,深感不幸,减退了火力,但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损伤,愚耕还有勇气与决心要继续离家出走,愚耕对于这次离家出走的做法,已变得模糊不清了,失去了主意,困惑丛生,犹犹豫豫,完全打破了他原先想像中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离家出走的做法,现实与想像之间相差太远了,使得愚耕对于这次离家出走的现实做法,感到很无奈,力不从心,不能像想像中那样冲动起来,束手束脚,茫然不知所措,

  愚耕怀疑现实中无法达到他对这次离家出走抱有的那种想象中的意境,很难真正将离家出走与谋生区分开来,也很难与打工区分开来,哪怕他要先之死地而后生,最终还得要谋生,还得要打工,愚耕始终对他的谋生能力充满信心,并不缺乏谋生之道,大不了真的去哪户建房子的人家找小工活干,愚耕也不是完全没有真正做到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与决心,愚耕只要心中有个理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愚耕不愿让他这次离家出走变得十分做作,就像某些电视台搞得生存大考验之类的节目,所谓的生存大考验完全是表演给观众看,愚耕这次离家出走,又不是故意表演给别人看,愚耕并没有给自己挂一块牌子,写明自己是在离家出走,愚耕是想让他与现实自然而然产生出一些反应,如果不是完完全全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就不能算是离家出走,而如果是钻进深山老林里,完全不与现实产生任何反应,那也不是离家出走,现实中其实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

  愚耕已不太情愿去想像,这次离家出走的结果会如何,走一步算一步,不去刻意保持追求哪种离家出走的做法,现实中离家出走没有做法可循,反倒是没有真正离家出走的人,才总会以为离家出走应该怎么怎么做才算是离家出走。

  愚耕也想过,是否真的要去找到那个苗木基地去问一问,但直觉告诉他,那是根本行不通的,现实终归是现实,不要痴心妄想,作贱自己,愚耕也实在不知,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苗木基地,也就觉得并没有缘份,并不自然而然。

  愚耕漫无目的地在柏油马路上走动着,一眼就能见到前方不远处的桔子园对面,散布着村落,地方特色浓郁,能打动愚耕的心弦,想入非非,忘乎所以,愚耕还一眼就能见到村落前的那段柏油马路的两边,分别有一个小商店,并能意识到那样的小商店,是村民们真正的娱乐场所,适情恬性,令人向往。

  很快,愚耕就情不自禁地来到一个商店的前面,正好有个上了些年纪的村民,坐在小商店门前的一条板凳上,悠哉悠哉地打发时间,而另一个小商店的门口里,正有人在一块打牌,令愚耕羡慕不己。

  愚耕自然而然地也就主动与那位坐在板凳上的村民搭上了话,主要想打探一下有关那一大片桔子园的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从中也能强化一下离家出走的心情。

  那位村民对愚耕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愚耕这一大片桔子园大多是归县里的一些机关单位,也归村子里的,但已被私人承包,如果愚耕是想搞承包的话,可以找村里的一些干部去谈。

  当那村民大致听出愚耕好像是要学什么技术的时候,则设身处地地为愚耕提供了一个建议,说是在这村落背后一个山地里,有一片果木林,被一位浙江人承包了,愚耕可以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

  那位村民显然对愚耕感到疑惑不解,捉摸不透,好生奇怪,只是有所忌讳,不便问出来,现实中,像愚耕这样的小伙子,真是难得一见,但肯定不仅是想学什么技术那么简单,肯定有难言之隐,又有什么技术可学的。

  愚耕听了那位村民的建议,当即就为之一动,心有灵犀,觉得好歹可以去找一找,算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接下来,愚耕当真完全凭着方位感,穿过村落,开始行走在山间一条可以通车的黄泥巴路上,兴冲冲地欲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

  愚耕用心地观看这山间风景,美不胜收,觉得他好像是神仙不凡,真正可以感受到离家出走的美好意义,不虚此行,妙不可言,愚耕还是强烈地预感到,就算他真能够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也很难有成功的可能,思维里忍不住要开小差,甚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间也,豪情万丈。

  其实,愚耕并没有向那位村民问一问,那一片果木林的具体方位,以及寻找路线,愚耕完全是凭着一种信念,一种性情,一种冲动,在为所欲为,或者可以说愚耕并不完全是为了要找到那一片果木林里去问一问,恐怕大多是为了要保持一种离家出走的作风,不到黄河不死心,别无选择,愚耕明明怀疑他这样去找根本就找不到那一片果木林,可偏偏还是要这样去找,这就是离家出走,这就是正在离家出走,这就是还要离家出走。

  愚耕大概在山间那条黄泥巴路上,行走了有半小时左右,还未能找到那片果木林,使得愚耕开小差越来越厉害,最终形成了激烈地思想斗争,重新审时度势。

  很快,愚耕毅然决然地开始转过身来往回走,就此彻底结束,这次离家出走的行动,适可而止,回心转意,匆匆太匆匆,这也好像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原来离家出走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愚耕想像得出,如果他能找到那一片果木林,并找到活干,还不等于是从离家出走变成了打工。

  天黑的时候,愚耕回到了家里,并向父母亲大人解释说,只是到莲花县城玩玩而已,除些解释外,不愿向父母亲大人透露出一点离家出走过的意思,父母亲大人虽然明显对愚耕满腹狐疑,但好像有所忌讳,不好说愚耕什么,母亲大人也顶多只嘀嘀咕咕地责怪抱怨愚耕,不该一声不响就偷偷跑到莲花县城去玩。

  愚耕经历这次离家出走后,颇有感悟,回味无穷,暗潮汹涌,当作是绝对的秘密,埋藏在心度,影响深远,终生难忘,但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老样子。

  愚耕重又失去了主意,困惑丛生,又像是六根清静,四大皆空,不把现实生活放在眼里,无所作为,暂且赖在家里吃闲饭,得过且过,并不急于象蝇宫狗苟那样寻出路,宁可赖在家里卧薪偿胆,忍辱负重,不想为了图一时痛快,而行狗急跳墙之事,想必凡是离家出走后,回到家里的人,都会是这种状态,甚至是刚从精神病院回到家里的人,也会是这种状态,

  愚耕想到,他连离家出走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难道还怕赖在家里,愚耕好像存心要在家里,当一回残废,与畜生不如的东西,甚至以为这很有必要很有意义,好像愚耕这次离家出走只是一次预演,一次练*,愚耕要痛彻地让他完全在家里感到深恶痛绝,感到窒息,一点都不再留恋,积存足够的勇气与决心,然后一旦出门去就真的再也不回家了,愚耕再也不认为,他还有可能在家里拥有一种生命的常态。

  父母亲大人看着愚耕,就眼睛冒火,鼻孔出烟,怒发冲冠,但也拿愚耕没辙了,心灰意冷,恐怕唯有指靠弟弟在深圳那边干出点名堂,再让愚耕投奔过去。

  听说,好像弟弟在深圳那边仅只干了几天活路,就一直鬼混着,具体情况不甚了解,父母亲大人遥挖指挥起来,也不灵便,以为不肖,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出去打工就那么有出息,转而使得父母亲大人不得不容忍愚耕赖在家里,谁叫他们生了愚耕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愚耕就算到下辈子,也还不清欠他的孽债。

  愚耕毕竟有两次去深圳打工的经历,愚耕能设身处地地体会到,弟弟在深圳鬼混的难处,谁还心甘情愿鬼混着。但愚耕一点也不像父母亲大人那样,感到悲观失望,愚耕以为无论弟弟在深圳经历了什么,都是弟弟应该经历的,都是必然的结果,愚耕甚至连想到,他在初中毕业后,几乎对世事一无所知,等到再又读完四年农业后,才辍学步入社会,而弟弟比他提早四年,就开始在深圳那边鬼混,愚耕一点都不怀疑,弟弟有条件可以比他多鬼混四年,关键就看弟弟是否能好好运用这种条件,鬼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爷爷的身体状况,近来又每况愈下,没有好转的可能,瘦骨嶙峋,颤颤巍巍,生命已腐朽到随时都会可能有死掉的程度,即将后事,爷爷本身都毫不忌讳地,经常把死亡与后事挂在嘴上,不得不承认,爷爷确实已奄奄一息,活不久了。

  这在很大程度上迫使愚耕不得不要赖在家里,至少要等到办完爷爷的后事,才可以出门去,有可能愚耕要赖在家里,过完今年,爷爷的后事,确实很重大,相比之下愚耕赖在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矛盾,甚至是合情合理,自然而然的事,愚耕一生中,将要头一次面对亲人去世,头一次体会自然规律的无情。

  没多久后,父亲大人突然提议让愚耕在自家房屋的左侧,打一些砖坯,就好像是劳教所的公职人员,在对下属的劳改犯,进行一次总动员,大费口舌,头头是道,说是愚耕这样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根本不是办法,该要干些活锻炼锻炼还好过些,说是家里好几年没搞过什么建设了,正需要打一些砖坯,烧成砖后,用来搞家里的建议,说是也可以让愚耕到预制场去顶他的班,留他在家里打砖坯,父亲大人想好的事,愚耕是很难不去照办的,特别是愚耕赖在家里,就更加不容有异议,很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愚耕面对父亲大人的提议,极不耐烦,也很不情愿,但又拗不过去,保持一阵沉默后,也就怏怏不乐的答应下来,好像这连个屁事都不算,也值得父亲大人费这么多的口舌,难道他还敢不听悉尊命,愚耕象是受到了父亲大人的摆布,又无从抗拒,无视他的感受,被逼无奈,原本对打砖坯怀有的意境,荡然无存,十分麻木,十分郁闷,好像只要是父亲大人安排愚耕做什么,愚耕都会有这种*惯性的反抗情绪,用以回敬,同样无论愚耕想要做什么,父亲大人都会产生各种悲观情绪来阻挠。

  接下来,愚耕果真就断断续续松松散散地,在自家房屋的左侧打起砖坯来,父亲大人有空也会带领愚耕一起干,总共大概拖了十几天时间,愚耕只要是跟父亲大人一起干活,愚耕都会变得像个死人。

  愚耕赖在家里,总体上以闲着为主,打砖坯以及其它七零狗杂的事,根本就不足挂齿,只要父亲亲大人不故意挑衅他,也就阿弥陀佛,愚耕还是会多看一些书,充实他的精神世界。

  愚耕时常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尽量避免沾惹到父亲亲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尽量不与父母亲大人处在一块,哪怕吃饭时,也尽量不与父母亲大人处在一块。

  父母亲大人却得势不饶人,每隔些日子,就忍不住要肆意挑衅愚耕,揭愚耕的疮疤,伤及愚耕的人格与自尊,轻而易举就能把愚耕弄哭。

  愚耕其实是很难得会哭的人,出门在外,哪怕历经生死也不会落泪,可愚耕面对父母亲大人的挑衅,却无从招架不堪一击,鼻子一酸,喉咙一哽咽,泪水就会挖制不住地流出来,愚耕哭的时候,思想最为活跃,最为深刻,获益多多,愚耕决不让每一滴眼泪白流。

  210月1号因庆节那一天,愚耕长时间呆在伯伯家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建国五十周年庆典,向全国观众,甚至全世界展示建国五十周年的伟大成就与光辉历程,表明国家正处于一个怎样的历史时期,这最容易让人畅想到,再过五十年,到了建国一百周年,国家又将处于一个怎样的历史时期,以五十周年为周期,来对国家历史时期进行划分,实在太振奋人心了,愚耕难免会想起自己人生阶段的划分,与国家历史时期的划分,是否有代表性。

  母亲大人曾三翻几次催促愚耕要去田间挡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愚耕却当作耳边风,也存心要跟母亲大人怄气,不屑理睬,继续呆在伯伯家看电视。

  旁晚时分,母亲大人就偈一只母老虎,把愚耕从伯伯家赶了出来,差点就将愚耕逮到,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癫癫魔魔。

  愚耕被母亲大人赶出伯伯家后,撒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母亲大人则疯狂地追赶着愚耕,并会任意捡起石子,就朝愚耕打过去,怒火中烧,歇斯底里,骂不绝口,恨不能从愚耕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愚耕按从前多次类似的经验,母亲大人最终都不能追到他,所以愚耕这次故意与母亲大保持一段距离,但又要保证不会让母亲大人追到,示以对抗,痛心疾首,始终一语不发,逃跑要紧,随时躲过背后打来的石子。

  没想到,母亲大人怒火越烧旺,甚至拼命要跟愚耕赛跑,更加使得愚耕全力以赴,丝毫不敢松懈,暗自叫苦不迭,看来母亲大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要追赶到什么程度才有收场,愚耕被母亲大人追赶着,整整在村落里兜了一个圈子,长达十几分钟,大大地破了以前的记录,可母亲大人远还没有放弃追赶的意思,欲要跟愚耕拼死拼活。

  最后,愚耕感到实在是逃无可逃,转而就逃到一座葬有比较多坟墓的松树林里面,并忍不住痛哭起来,肝肠寸断,心如刀绞,死去活来,暗自发下毒誓,痛恨冲天,不忘耻辱。

  天已黑下来了,松树林里面更加显得鬼气阴森,使得母亲大人心存忌讳,一直追赶到松树林的边缘,也就停住了,唉声叹气,呜呼哀哉,垂头丧气,并很快就转身返回家去,算是拿愚耕一点办法都没有,不作追究,就此收场。

  愚耕在松树林里,一边痛哭,一边想了许多问题,甚至有强烈地冲动,但最终还是被理性的思考抑制住了,没能义气用事,顾全大局,现实终归是现实。

  但愚耕所受到的打击,会给他对今后人生的决策,带来无法估量的影响,愚耕没有义气用事,并不等于他已咽下这口气,甚至可以说愚耕从此完全失去了家园,苟且过活,无须离家出走,无须义气用事,就已经开始客栈生涯,寄人篱下,却又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生不如死,天可怜见的,他要如何才能摆脱现实生活的束缚,自由翱翔,愚耕暗自发毒誓赌咒,一旦出门,就再也不回家了,这是愚耕能够想出的最具有报复性的毒誓,但这绝不是愚耕头一次才想出的最具有报复性的毒誓。

  愚耕在松树林里大概哭了半小时后,也就调整好心态,从松树林的另一头走了出来,重新面对现实,已无所谓自尊无所谓人格,很不情愿让人看出他已哭过很久,但还是不能完全装出没有哭过的样子,国家建国五十周年的时候,愚耕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这一天太容易让愚耕记住了。

  后来,愚耕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地渐渐想到要去海南岛,并很快就成为一种决心,内心不断地进行酝酿、思辩,非同小可,三思而后行,愚耕还从没有下过这么大的决心,这么郑重其事,这绝不像是决心选择去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打工那么轻松。

  愚耕凭常识大概知道,海南岛位于中国的最南端,有琼听海峡相隔,而在海南岛最南端,有个叫三亚的地方,好像在三亚又有一个被称之为天涯海角的地方,所以在愚耕想来,海南岛是一个相当遥远的地方,几乎一去不能返回,浪迹天涯海角,哪怕愚耕在现实中情知海南岛并不算遥远,但愚耕在心态上,还是认为海南岛无比遥远,关键就因为它是一个岛屿,远隔千山万水。

  愚耕一直就幻想着,能只身一人漂到某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一无所有,并象原始人那样生存下来,愚耕情知那样的幻想与现实相差太远了,愚耕就将现实中的海南岛代替掉他幻想中的某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可以说现实中的海南岛,在愚耕心目中是充满幻想的,真正吸引愚耕的是正是他幻想中的海南岛。

  愚耕也知道,海南岛是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具有热带农业,好像也还有许多农场,愚耕特别向往,能在海南岛的一些农场、农村归隐下来,最好能够找个当地姑娘,过着男耕女织般地平静生活,愚耕隐约觉得他学了四年农业,到海南岛谋生不成问题,算是有了一种谋生的本钱,愚耕并不否认,他学了四年农业是他想去海南岛的理由之一,但愚耕凭得不是文凭,不是专业知识,凭得是一种对农业始终割舍不下的情怀,愚耕不得不承认,他又是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愚耕有心理准备,并没有把海南岛想像得很美好,更没有一心指望,他学了四年农业,会到海南岛派上用场,无论他到海南岛会有怎样的经历,都无怨无悔,愚耕要是知道,海南岛古时曾被称作殊方异域,朝廷会将一些重要犯人流放到海南岛,示以惩治,那么愚耕肯定会有一种壮烈感,视死如归,绝不会被吓退,反倒会更加被吸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