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不去碰,就真的记不起,有些时光,不去理,也只是乱飞的思绪。就像手指明明破了,却只有在痛的时候才注意到已经结痂的伤口,随之而来的,就是回忆,是撕裂伤口的疼。相比之下,幻想是相对美好的,但又不像伤口那样真实,却是建立在现有的伤痛之上。我不希望自己还要受伤,也不想一味的幻想不切实际未来,那在此时此刻,倒不如看看书去。 有个地方就很适合看书和思考,可妈妈总是试图把我从窗台上撵下去,当然我很少听话。即便我在他们的眼里向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透光窗子的阳光格外的美,懒洋洋地趴在一页书上,每个字符都受到恩泽,高兴得跳起舞来,旋转361度后跳进我的瞳孔。 她变得的自私,不,应该说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而且一直没有变。她从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世界,分享她的悲喜,即使有人并非恶意的闯进。她依旧喜欢一个人的空间,多一个人分享空气,就会觉得呼吸困难。听见不悦耳的声音,就想戴上耳机,走进音乐里的世界,或者,干脆,离开那里。她承认喜欢逃避,讨厌每个改变不了的现实,这也许是从小养成的*惯,虽然曾经独自面对很多事情。 回到新换的没有暖气或地热的房子里,她感激上帝,让这个冬天不算太冷。缓缓闭上眼,窗帘顺着胳膊划过的方向缩成一条黑线,尽管没得到母亲的允许。不知道母亲为什么那么讨厌阳光,每次她问,都得不到很合理的解释,至少她认为那样的理由实在是糟糕透了,有时候甚至告诫自己,别再问了,你得不到真正的答案。窗子旁黑漆的谱架,还是适合她练琴的高度,不曾有人调过。三年前,她跑遍了市上所有的琴行,才买到这个价格最低的谱架。如今,谱架上,早已换成别人的照片,母亲解释说,看到那张照片,就会觉得生活有动力,可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毕竟,照片里的人她不喜欢,甚至是恨,尽管时光早已模糊了当时的画面,但她相信自己残留的记忆,就是那么回事。莫名的力量促使她打开琴盒,琴板还是偏红的颜色,记得老师还很喜欢她的这把红色的小提琴呢,可是,它没办法再奏出美妙的音乐,琴弓断掉了。不难想象,这个过程一定很痛苦,估计她也不忍心见证。摸了摸没有松香的琴弓,竟然哭不出来,没有理由怨恨不是吗?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不是吗?这样想着,似乎还恨起了自己呢。不能再看了,她小心翼翼的合上琴盒,把它放在还算醒目的地方,再也不会打开,似乎是因为没有理由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然后转身来到窗边。她本想看看冬日里的暖阳,可惜,窗外的世界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那雪是透明的,因为它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颜色,每一片雪花也都背负着一个沉重的秘密,所以才这这样坠落人间,来寻找能读懂它秘密的人类,可是没等要找的人出现,自己却死在微暖里。那可爱的冰晶 落到窗玻璃上,融化成水滴,慢慢向下,向下……永远也不会有人解开它的秘密了,雪花心甘情愿。 这窗好多年都没被打开过吧,她为此着实费了几重功力呢。肆虐的北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索取温暖,猛然钻进她的袖口,她打了一个寒噤,倒吸了一口冷气。雪花落到她薄薄的手掌里,本以为手掌够冷,可雪还是化掉了,在还未来得及窥探那个沉重的秘密之前。她像是做错了事情,挪动冷冰冰的手掌直到眼前,死死盯着满手的水滴,或许是希望它们在手掌里蒸发,在或许,可以遗留下那个秘密…… 原来她也是个喜欢窗边的女孩子啊,当她打开窗帘的瞬间,就觉得我伯牙终于遇上了子期,那么,冬天里的秘密,或许永远都要埋藏在雪花深深的内心了吧。 想着想着,这一页纸渐渐变得昏暗。我合上书,抬头望着窗外,并没有下雪,暖阳也跑掉了。 窗边还真是个不错的位置,因为好多人喜欢,我也就不会反问自己为什么喜欢那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