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 她的名字叫依恋。 她的名字叫优梦。 俩人故事开始的时间太模糊,没有究其详尽的必要,因为本就没打算交代。至于卿卿我我的故事大同小异,虽各有各的浪漫,却又千篇一律的感人肺腑,天轰地裂,这当然是对当事人来说,而且是彼时彼地彼情。一旦过了,散了,再回首,自己只会说一句:“曾疯狂过,那又怎样,还不是这个下场!”。 至于散场,是很有娓娓道来的必要性,相对美好,破碎更让人觉得心潮澎湃。 久了,有些人厌了,有些人深了,有些人离不开了,也有些人不知不觉就散了;分了,有些人心平气和,有些人歇斯底里,有些人藕断丝连,也有那么一些人就像依恋和优梦,剪不断,理还乱,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深藏爱与愁。男人和女人本就是对立的两个东西,要不是因为繁衍生息以及一些附加感,谁也不愿跟对方纠缠,因为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后果是再找一个两败俱伤并以此裂变;同归于尽的后果则是一辈子只看一处风景。无论如何,这都是残忍的,不人道的,所以一些伟大的激进者,深谙其中之道,决然的放弃了与异性的纠缠,选择了同性,这是人类的剧变,没有改变就没有发展,不久的未来的未来,谁知道会发展成怎样,都已经死翘翘了,还有何干,知道是人类的剧变就足够了。 依恋和优梦就是这样伟大的激进者,别人笑我太疯狂,我笑别人娘娘腔。时代的领袖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经受惊涛骇浪的拍打和狂风暴雨的洗礼,你没倒下,就是万人景仰的英雄,你倒下了,就是永垂不朽的烈士,但你退缩了,那什么都不是,没人会费脑子给你定个位。“我们注定没法在一起,就这样算了吧!”“你不坚持,你怎么知道,就因为那群叽叽喳喳的看客!”“他们不是看客,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是我的朋友,他们是为我好”“他们要是为你好,就只会让你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的稀里哗啦,没有我的将来,你怎么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依恋打断优梦的话,哭喊着消失在倾盆的大雨中,“没有我,你不会幸福,除了我,没人会给你幸福”优梦朝着依恋逃跑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遍又一遍,她不知道在这样的雨中,依恋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她们分分合合了许多次,可每次她都知道依恋不会真的离开她,她会回来的,可这次她真的慌了。她机械性的对着空洞洞的大雨喊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只是嘤嘤呀呀,发不出声音,她蠕动着嘴,却没有声音。两个人都病了,比一般的头痛脑热更持久。依恋想着把自己的脑子烧坏了该多好,记不起那些惹人厌却又不想放的回忆;优梦想着就这样结束吧,结束吧。可一般的头痛发烧是很少烧坏和烧死人的。病愈后,两人同时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我好了,再见” “我走了,保重!”,依恋泪流满面,优梦肝肠寸断,都没有回复。 时间陆陆续续的流淌着,带走了很多情绪,对过去发生的一切,看淡了,对将来要发生的一切,平静了。依恋来到墓前,像往常一样摆好花,她总是让花朵朝北面,她觉得那样阳光更充足,能让花多开一会。半年了,她每周都会来,面对冰凉的墓碑,她没有泪,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脑子里是优梦平静的脸庞,血流满了地板,可她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嘴角挂着丝丝微笑,这是最好的解脱,也是最残忍的离别。自此,依恋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如同一个有意识的植物人,只是每周末,她都会去买一束花,来这里看看,看看那张明媚的笑脸,看看那两个奔跑的丫头,看看那段纷飞的岁月。她想走出来,想放下这一切,她丢掉了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可唯独记忆怎么丢都丢不掉,那份感情怎么舍都舍不得,她越来越明白,优梦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记住她,让自己更离不开她,要用这种方式走到一起。 两周后,依恋再次来到了优梦的墓前,摆好花,静静地待着,过了一会缓缓开口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没有你。记得第一次生日,我许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说:‘会的。记得上辈子我说过,不能跟你在一起,要在今世找到你,然后再也不分开。我喝了孟婆汤也没忘掉这句话,所以这辈子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当时我听了,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你哭了好久。可现在你却留下我自己,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这辈子你也没能陪我走到最后,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墓石上,碎成了花,一朵又一朵。 人们发现的时候,她靠坐在墓碑上,身体冰凉僵硬,脸上满是风干的泪痕。她选择了用同样的方式结束,血染红了她的裤子,染红了盛开的花,染红了墓石。人们把她抬离墓碑,身后写着“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