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要讲述的是发生在我们家乡的一个真实而又悲惨的故事。 王富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 就名字来说,王富这名字已经很不错了,王者,富贵也。确实,王富在我们镇上也曾名震一时,富甲一方。可是,后来就—— 王富结婚那时,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排场有多大,就摆酒的宴席就有五六十围。可见他家的景况可不比其他人家一般。 王富家是做生意的,和兄弟分家后,在我们镇上开了个饮食店,王富很聪明,也很勤劳,还炒得一手好菜,王富就是凭着他炒的这一手好菜而起家的。 据说,王富的老婆就是每次赶集时来王富家吃钣的时候认识的,王富的老婆是因欣赏王富的手艺而嫁给他的。其实王富并不好看,背还有点驼,可不知为什么他老婆就是喜欢他。 王富的老婆很漂亮,而且也很有文化。在我们镇上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 王富的老婆也很聪明能干,而且还是做生意的好手。小两口凭着自己的本事,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不久,王富就盖起了一幢楼房。又不久,大女儿也出生了。 女儿的出生只给王富家带来短暂的快乐。听说,大女儿在学说话时才知道是个天生的残疾儿,耳朵有点聋,但也不全聋,要大声叫她才能有所反应,说话也不清晰,而且还口吃。尽管这样,王富还是把女儿送到了初中毕业。 又过了几年,王富的二女儿也出生了,二女儿的出生对王富的老婆打击最大。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农村,没有儿子,对于农村的人来说,那算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时不时会遭受别人的白眼,况且王富家那么有钱,于是就有人说:他家那么有钱,还不是以后都要给别人? 听了这样的风言风语,自然而然地,王富夫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王富老婆就时时闷闷不乐。再后来,听说王富的老婆疯了。 为了给老婆治病,王富几乎用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病情才得到控制。不过,他老婆却不能和王富一起做生意了。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是靠王富一个人忙碌着,生意自然就清淡了许多。 不过还好,随着二女儿的成长,王富的脸上总算挂上了笑容。 二女儿天真活泼,而且非常聪明,在学校读书时,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王富的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但是,老婆的病情仍不能得到好转,时好时坏,家里的积蓄已经完全用光了。随着女儿们的成长,衣食住行,昂贵的药费和女儿们的学费压得王富透不过气来,家里的费用越来越高。为了家庭,王富不得不出卖土地(自己的自留地卖给别人盖房子)来维持生活。 又几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二女儿高中毕业了,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天津某所财经大学。 多年的愿望,多年的期盼,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王富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可是,那昂贵的学费从那里来呀?为了给老婆治病,家里几乎一无所有,该借的借了,自留地能卖的也卖完了,剩下的只有这座楼房。 为了女儿的前途,王富做了个惊人的决定,把仅有的一幢楼房也卖了。全家又回到了原来居住的老屋。 可是,命运又一次捉弄了王富,捉弄了这个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的家庭。 就在二女儿上大学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学校来电话说,他的二女儿也疯了,是间歇性神经病,学校决定让她回家休学。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王富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本来就已驼的背显得更加佝偻。昔日雷厉风行的王富现在变得沉默寡言。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这苦难的日子,不知道王富是怎样挺过来的。有人就看见他总坐在自家的门槛上,一坐就是老半天,那失神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他那孤独的心灵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无奈和悲伤…… 我想起了不知那位诗人的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后来,听说王富走了,为了挣钱给老婆和二女儿看病,带着他的大女儿去南方的某个城市打工去了。只留下他的老婆和二女儿在家养病。 再后来,又听说他老婆和二女儿也先后出走,去向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