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小就被送人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们弟兄几个都成家之后,父亲也过逝了,母亲一人随着二哥生活,为了给母亲带了更大的快乐,决定为母亲做寿,就征的母亲同意,选在重阳节的前一天,所以,每年的九月初八就成了母亲的生日。 往年都是妻子提醒我,我这个人太粗心,用妻子的话说,我这人太自私,心里没有别人,其实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的粗心。说心里话我连我自己的年龄都记不住,只知道是属蛇,家人和母亲的年龄,更是记不住,前一段时间,母亲因病住进了医院,我前去陪床,才听二哥说,母亲已经八十四了,以前我只知道八十多。今年中秋节刚过,我就想母亲的生日是哪天,只知道重阳节前,具体日子记不清了,就在我想着问妻子的时候,二哥打来电话说,今年母亲的生日在家做,我顺便问清了是农历九月初八,心中就早早的作着准备。之前也曾听儿子说,母亲生日那天是个星期二,我也就没想让儿子去,一周前,妻子领儿子来我们公司,我就提起母亲生日之事,妻子肯定的说,是公历十月十二日,星期六,见我不信,又从手机的日历中查出来让我看。 星期六这一天,我和妻子、儿子三人早早的吃过早饭,便赶到镇上坐上公交向老家驶去,一路上,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往年母亲生日的画面,前几年,嫌麻烦,都是二哥张罗着在饭店为母亲过生日,第一次是在县城的饭店,我们一家老少二十几口,分坐四张桌子。母亲和五个儿媳、我的一个表姐,还有大哥、三哥和我的女儿挤一桌,我们弟兄五个,外加两个表哥,还有二哥的一个朋友坐一桌,剩下的两桌全是孩子,说是孩子,可也不小了,像大哥的女婿,儿媳,二哥的两个孩子,三哥得的孩子都已经是二十多的小伙子了,整个饭店的一层全让我们家包下了,放过鞭炮之后就开席了,先是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央,插上蜡烛,母亲戴着那个象征长寿的帽子,坐在中央,侄儿侄女们便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围住母亲,用英语唱起了生日歌,唱完之后还搀扶着母亲许了个愿,然后俯下身子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我们几个大人们不会唱,也就不愿参与,就在在旁边看,整个过程挺像是在看电视,接下来就是吃菜喝酒,都是一家人,也就不用劝酒,谁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没有争吵,没有打闹,很温馨,叙叙家常,聊聊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我们几个男人偶尔也会谈谈国家大事,国际形势什么的,一顿饭会吃一两个小时,之后,还要到照相馆照全家福,全家二十几口人站在一起,也很壮观。 想着想着,车已经到了村口,下车后儿子便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家,我和妻子在后面,远远地就听到二哥家播放着音乐,很像是办喜事,快到家时,看到门外停放着几辆小车和面包车,还有几辆摩托,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里有几个人在忙碌着,有的洗菜,有的切菜,几口大锅冒着热气,旁边的小房子里坐满了人。由于我早年外出,不常回家,这些人有的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看到他们的笑脸,我只好含含糊糊的应和着,脑子却在高速旋转,却就是对不上号,进了家见很多人,有几个也不认识,没事做我就在门口闲转,看到村里发生了许多变化,变得很陌生,儿时的那些片段早已荡然无存了,这使我想起那首古诗:“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人从何处来。”是啊,面前的这个地方,眼前走过的那些人,都是哪儿的呢?“噼里啪啦”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开席了,我急步回到家,入了座,不时的看到几个小孩端着蛋糕,儿子也要吃,就去到母亲的桌子前端了一盘,有几个小孩故意把蛋糕抹在脸上,像戏里的花脸,到处乱跑。 今年母亲的生日,虽然村里来的人很多,但缺少了往年的那种温馨,有一种平淡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