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光脚,是一双高明的按摩师的脚,几世单传的绝技,不经意间就把你全身每一个关节揉搓的舒服,骨头缝隙中的睡意像石头缝里的水一样,湮漫开来,消灭我最后一点坚持,蜷伏在墙角,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冬日的暖阳一如今天。只是那时在农家破旧的墙根下,有我,还有我那双目失明的爷爷,那时我还小,小到还不知道享受阳关的温暖,爷爷却已经太老,老到不再发表自己的想法。阳光中,我的事情是自己长大,他的任务是守着我。我不知道他想什么,不明白他失明的双眼背后的故事。他看不见我,不知道我将细沙堆成堆而后又自己推倒的乐趣。他只是一会儿听不见我的动静,就会喊我一声,我答应一声,而后继续我的作业,他听见答应,靠着墙闭上眼,仿佛又睡着了。 我累了,便翻身睡在泥土中,看天上的云,云飘来了,又飘走了,浓了,又淡了,我不懂。阳光中还有几种颜色在晃动,我分不清。 那时 ,有一只不知名鸟儿从天空飞过。 我闭着眼,享受冬日暖阳带给我的舒适。爷爷早已经死了,坟头前的那棵柏树,郁郁葱葱的。我早已经长大,已经开始步入麻木的年纪。 只有冬日暖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