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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
 
 
修改时间:[2013/08/09 08:12]    阅读次数:[561]    发表者:[起缘]
 

  文/张文超

  我读张爱玲关于过春节的文章,是她落拓时候的记述,很喜欢她的文字,但也为之难过了好一阵子,每读,必如是。
  后来,轮到自己写这类怀旧文字,我的两本书都充斥着这样的意思:“怀旧”。其实想一想,自己还没到那个地步,毕竟赶上岁月时光好,年纪也不算太大,怎么就这样了呢?旧时的东西,本已远离现实生活很久,为什么一定要那么频频回首?默想一会儿,似乎找到了答案:大约这也属于距离产生美吧?我想,像我这样的人一定是都没长大,或者说很难长大,我们总是在老照片、老影象、老故事的背后寻找过去的童话……

  于是,春节炮仗噼里啪啦响起来的时候,思想不由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时候,天气远比现在冷。除夕也没春节晚会,没什么好玩的。但我们还是缩着小脖子守岁。奶奶给我们剪纸, 爷爷给我们做一种叫“气死风”的灯,大约像冰心写的小橘灯。

  母亲最忙,她要忙着在年前就为我们兄妹赶缝过年的新衣新袄新棉裤,还要在腊月二十左右就蒸馒头,然后煮肉、炸丸子、扫院子扫屋子……父亲则领着我到东集去买四联年画、鞭炮、春联、福字以及平时吃不到的糖果。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从这一天起就算开始过年了。小年最隆重的仪式就是送灶王爷,每每都是我抢着往灶王爷的嘴上粘灶糖。据说给灶王爷的嘴粘上糖,他的嘴就甜了,能“上天言好事”。这个美差的好处就是可以把灶王爷吃剩下的粘满芝麻的脆管糖全部装入我的衣袋。
  初一早上,我换上新衣裳,拜祖宗,给父母磕头。当从父母手里接过巴望了一年的嘎嘎新的压岁钱时,心里顿时就开了花。转身跑到院子里偷偷一数,整整十张一角的,连号码都是挨着的。那可是一年当中所能得到的唯一一笔巨款!接下来便是跟着父母到姥姥姥爷三姑六姨家拜年。拜过年以后,便兜里揣满糖果,疯出门去再也不着家了。那时我们玩的多半是冰滑子和陀螺。输赢就是一块糖。打陀螺我从来不输,而滑冰滑子却没赢过,所以为了保住兜里的糖我很少和人家比冰滑子。

  童年的我把一切好吃好穿好玩的都放在过年上,平时得不到的和不敢要的过年时都能得到。过年是小孩子一年一度灿烂的梦。

  现在想起来,还那么有滋有味……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我并不提倡商业时代的怀旧,尤其集体去把怀旧变成商品。当我们怀旧的时候,一定要“怀”它美好、淳朴的一面,同时,继续开始我们有激情的生活创造。所以,当我忍不住回首过去的时候,常常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其间。就像这个新春的第一天,我一边提醒母亲:“别把咱家唯一的那尊毛主席瓷像丢了”,一边拿着“新式数码”的数据线连接电脑。

  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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