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看到这四个字,你的脑海里会闪现出怎样的情景? 侧耳倾听,听风,听雨,听花开花落;侧耳倾听,听人,听世,听心;侧耳倾听,又或许仅仅是简单的无意识的动作,当湿暖的晚风从窗外袭来,形态奇异的朵朵烟云游出了你的视线,耳畔时而寂静无声,时而如有躁动、狂热、歇斯底里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这一切不断地勾起曾经的或喜或忧的记忆,像恶作剧一般蓦地牵起全身的神经…… 我不知你心底会涌现出怎样平平淡淡亦或轰轰烈烈的场景,在我眼前,却是一部动画片里的场景,那是在日出之前,天地间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所有冷漠的钢筋水泥混凝土都被笼罩在雾里,远远望去,流如云,白如链,苍茫,深邃,渐渐地,太阳缓缓地挣脱地平线,将点点金黄色的光辉投向雾里,然后金色的亮点不断扩大,慢慢地延伸开去,一幅美到极致的造型十分清晰地凸现出来,你可以说它是朝霞,可以说它像梦一样虚幻,又或者仅仅只是一片金黄的闪耀着的光斑,都没有关系,你想它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只需用目光追随着阳光,用耳朵追随着自然,风声,云声,心声,也就是说,它不断地存在,不断地再现,不断地变幻……不断地…… 听,它又出现了,十分清晰,声音不大,很小,不是全部,可是如果你不仔细听,很快就会消逝了。 侧耳倾听,自然的音符,浑然若浩淼穹宇,浑然若大千世界,一点儿也没有其他介质的入侵,也许你不曾知晓,那么美妙动听的声音不是源于别处,而是你自己——你的灵魂,你的心。 曾几何时,那声音在黑夜中逸去,逐渐消隐,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入梦,在梦里流动着的生命,在生命中沉沉奏响的音符,像一粒一粒的气泡,缓缓地抽离麻木的躯壳,向上升腾,升腾……后来,我听不见了。 听不见心声着实令人苦恼,内心没有了它就像风筝没有了牵引的线,看似自由了,实际却是陷入更深更冷的迷茫中。 如果你稍加留意,侧耳倾听,你会听见很多种声音。自己的,别人的,熟悉的,陌生的,快乐的,悲伤的,精彩绝伦的,苍白无力的,太多了,多得你捂住耳朵还是有各式各样的声音涌进来,如同受了干扰,这些不同的声音会渐渐走进我们的生活,充斥着我们的耳膜,制造出一切不可思议的幻象,于是,我们都会被它若隐若现的轮廓所迷惑,乱了方向,乱了步调,于是,爱了,恨了,聚了,散了,慢慢地也就无所谓了,而它也在你方寸大乱后企图遁走。偶尔,我们会微笑着对着它逃离的背影,即便遍体鳞伤,还会浅浅地笑着,坚强地站着,感谢它曾经来过…… 这是什么声音?也许你并不曾听过,只需深深地呼吸着,时间过后,我们会察觉到它的存在。因为经历,才把曾经的刻骨铭心都忘却,也是因为经历,才同残酷的现实搏斗,接受它沉重的压迫,承受它沉重的枷锁;所以懂得,能够深深地呼吸着该是多么难得,也是因为懂得,才同当下的生活讲和,接受它流动的生命,承受它带来的一切……如同晨曦,如同沉夜,如同你依旧眷恋的生活,如同生活依旧爱着的我…… 当我疲惫地靠向墙壁,顿时感到彻骨的冷。但是,我像敬畏生命一样敬畏我心跳的声音,侧耳倾听,你听,你听,它好像在对你说,好好活着……正因为此,此刻我才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