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生活琐记 5月中甸,原新疆生产兵团农四师工程处机关一些回沪定居的老同事多次聚会,热情款待来沪访友的杨金友等同志。共事多年的老友欢聚一堂,亲如一家。当我们一起回忆那些峥嵘岁月的往事时,感慨万端,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1965年12月初,我到工程处政冶处宣教股报到上班第一天,股长段金贵就让我到偏远的工程处农场采写一篇反映农场开展挖渠大会战的稿子。中午,我就搭乘拖拉机去农扬,直到傍晚才抵达场部。晚上找场领导了解会战情况。第二天凌晨,跟大家一起踏着月光下高低不平的土路,?s?s赶到水利工地,同农工们一起挖土挑泥,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热得身冒汗。下午,在工地上找人采访。 第三天下午,同参谋长一起搭便车回处部。根据参谋长的指示,晚上连夜加班赶写一份农场挖渠大会战的生产简报,让文印组施令英加夜班刻印出来,托拖拉机手带回农场,给大家传达、鼓劲。几天后,这篇报导被师《跃进报》刊用了。 搞通讯报道工作,经常要下基层采访。虽然宣教股有一辆公用自行车,可是股里用车的人多,很不方便。因此,我下决心自己花190多元钱买了辆自行车,工作起来就方便多了。为了及时收听广播新闻,我还买了一只半导体收音机。 1966年1月下旬,轮到宣教股打扫公共厕所。厕所粪坑里粪便冰冻如石,堆积如山,影响蹲坑大便。我挥动砍土镘使劲砍削,冰粪溅射,溅到身上、脸上,连眼镜片上也溅上了粪便冰渣子,用手擦掉后又继续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直到将粪便冰山全部砍倒削平,整个厕所彻底打扫干净才回去。 一天早晨,上海女知青胡瑶琴、何萍到我们宿舍收脏被单、脏衣服,说要拿回去帮我们洗干净。记得有一次上海女知青陈幼君看到我在洗衣服,也主动来帮我—块洗。当然,我也主动帮她们挑水。挑完水,到王耀忠家去帮忙打扫卫生。 1967年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席卷全国,工程处也不例外。经过串联,我和倪九龙、王耀忠、张金兰、胡瑶琴、何萍等几个上海知青一起商量决定成立毛泽东思想赤卫队,并制定行动纲领,发表宣言书。2月上旬,造反派举行批判大会。从处长到基层领导大小当权派全都戴高帽,挂黑牌,上台示众。处长程怀龙代表处党委在会上作检查,接受群众批判。9月下旬, 工程处捍卫毛泽东思想第四野战军专门成立武装连,配备了六零炮、轻重机枪、步枪和手榴弹等武器。在指挥部整编中,我被分配到指挥部政工组工作。白天编印战报,张贴标语,晚上和大家一起集中睡觉,轮流站岗、放哨,随时准备自卫反击。 1968年春节,放假休息5天。在倪九龙、王耀忠、郑雪芳等朋友的热情邀请下,我的女友盛莲香也来到我们集体宿舍,共度新春佳节。年轻人欢聚一堂,吃饭喝茶,说笑聊天,无忧无虑,充满了革命大家庭的温暖。 一天晚上,在我们宿舍里,我和杨金友、于新运、王耀忠等同志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聚精会神地抄写着有关副处长褚长恩的调查旁证材料。夜深了,正当我们又饿又困时,郑雪芬同志端着三碗面条悄悄走了进来,关心地说:“别抄了,快吃饭吧!”我们感激地说声:“谢谢!”伸手接过碗和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面条,大家又精神抖擞地抄写起来,直到深夜三点多钟,完成任务后才睡觉。 1969年3月,家里来信说祖父突然去世,令我万分悲痛。因路途遥远,不能回家奔丧,只得将心爱的收音机卖掉,给家里寄了几十元钱,略表孝心。4月,工程处宣布撤消。我和处机关干部一起进师五七干校,参加毛泽东思想学*班,搞斗批改。听说莲香调到五七干校当会计,我去看望她。一进门,见她正在给我打毛衣。临别,她送给我一本《毛主席语录》,留作纪念。 2013年7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