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风吹乱了你的头发,不知道你能否感觉到。的确,这些年,你变了。年龄越来越大了,头发越来越白了,眼睛越来越花了,话越来越少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以前的你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从我出生以后,我学的第一句话是“妈妈”。我不知道你的心情怎样,但我知道你的脸上的笑容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羡慕之情。你的心里一定在想,如果他叫的是“爸爸”该多好啊。看着你呆呆的笑着,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儿时的我最怕的人是你,而现在的你却惧怕起我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使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承认,这些年来我越来越烦你了。我很讨厌你的会过,你会为了几块钱而和别人吵架。同时,也在拼命的攒钱。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想在首都有套房子。我很讨厌你的耳朵,因为你是个挖煤的。所以你的听力不好,说话时总是让别人大声些,重复几遍,甚至让别人靠近了再说。我很讨厌你没文化,没素质。你总是喜欢光着膀子,喜欢吸烟,喜欢大声说话。我很讨厌你用火柴棒挖耳朵眼里的煤渣,大大咧咧的。 你从我小时候就不会安慰我,现在也不会安慰我。我很讨厌你的手掌。总是在我犯错的时候打我,每一次都是一个手印子,红红的。我知道,那是脸肿后在发热。那一刻,我真的想问问你的手掌到底有多厚。后来我长大了,有劲了,有脾气了。我开始学会顶嘴,学会还手了。尽管我打不过他。 你依然还是你,但我却回不到从前了。直到有一次模拟考试,我进步了3个名次,而你却高兴地摸着我的头说,“好家伙,有进步。”那一刻,我真的想问问你的手到底有多厚。我真希望可以永远那样被你抚摸着,尽管你的手上有很多的茧子,尽管你是那样的让我感到烦人,我都希望你能再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好家伙。” 可我却想逃离你的手,因为你的手很凉,仿佛是没有温度。那一刻,我真想问问你的手到底有多厚,为什么你的手会是这么凉。我突然想起来,爸爸是挖煤的,要在地下三四百的深处工作13个小时。况且他都干了30多年了,他肯定很累,所以他的手是凉的,而且是冰凉的。看他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他干的活又多辛苦。他的心里确是热的,他怎么不希望他的儿子可以握住他的手,让他冰冷的手温暖一下,哪怕就是一秒。可我怎么这么愚笨,这些年就不曾让他体会一下温暖。哪怕他的手是冰一样的冷,石头一般的厚,我现在也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然后看看父亲的手到底有多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