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个晴朗明媚的日子。头天便和老婆约定,如果今天依旧晴朗,便一起回家摘菜。早晨六点过,老婆便起床做好了早餐,待我们吃完早餐时还不到七点。老婆在我们租住的房间里找了两个可以装到二十多斤疏菜的布口袋后,便说:“走吧,早去早回,免得晒太阳!”我回答说:“初夏的阳光是温暖的,晒晒有益健康,看一会儿电视再走吧?”老婆拉着我说:“你别忘了,越早出门,空气越好,你不是很喜欢大自然吗?你看看窗外,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说着,便来拉我出发,拗不过老婆的急性,便跟着老婆走出了小镇的家。 穿过几条小街,踏上离小镇约三公里远的故乡小路时,东边山顶的曙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瞬息之间便迸发而出,当万道霞光普照着身边这片绿色的田野时,小小乡村便展现出了勃勃生机。步行十余分钟后,一条清澈的小河映入眼帘,小河两岸茂盛的草地里七八头肥壮的黄牛和水牛悠闲地啃食着青草,它们见着陌生行人不仅毫不惧怕,其中两只黄牛还停下脚步看着我们“哞哞”地叫起来,像是在和我们打招呼。我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对准它们拍照,它们大约是为了配合我的缘故,竟摇头摆尾起来,真是既调皮又可爱。前行不到半里,一群游荡在小河水里的鸭子又映入了我的眼帘,忙小跑上前拍下了它们在水里嬉戏的镜头。抬头仰望时,河对面的小山坡上七八只黑色小羊一面啃着青草,一面欢快地“咩咩”叫着。 “老公,你看,这乡村就是好,到这样的季节,总是一遍绿色,你看这成片的秧苗、玉米地、蔬菜,还有结满果子的桃树、李树和肥壮的牛羊看着就舒服。”融入到这美好的大自然,老婆像个小孩子似的,一面手舞足蹈,一面兴致勃勃地说。“最重要的是,乡村空气好,清净,没有一点污染,经常走路,还锻炼了身体,老公,你平时上班忙,压力大,也少于锻炼,所以身体不好,今后,我们每周都回趟老家好吗?既锻炼了身体,也放松了心情。” “行啊,只要你不怕走路,我们每周回家一次,顺便多种点无污染的绿色蔬菜。”我亦像小孩般,一边兴奋地拍着照,一边回答着老婆的话。四十多分钟后,我们便回到了故乡。 看见我们回家摘菜来了,留守家里的几个叔叔婶婶都热情地请我们坐,给我们倒水,高兴地讲起家乡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比如,村子里正在集资准备修水泥公路了,三叔的女儿在工厂当了主管,月薪七八千元,黄大妈的抱养儿子在大家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月薪两千元的工作,最近给家里寄回了一千五百元钱,二叔家的两头母猪先后生产了二十四头小猪,小河里又有许多鱼儿了,不少外地人经常来这里钓鱼了…… 我们来到几个月前亲自挖地播种的四季豆、黄瓜、豇豆、辣椒地里时,发现嫩绿的四季豆藤爬满了木棒,可以采摘的四季豆起码二十余斤,能采摘的黄瓜也有十几根,豇豆也挂满了枝头,只是太小太嫩,实在舍不得采摘……大约半小时后,我们摘满了两大袋子蔬菜,我们离开菜地准备回转时,发现黄大妈带着一个背篓站在我们面前,她告诉说用她的背篓装着,待会儿背着回家方便,我感激地接过背篓时,发现背篓里装了小半背黄瓜、辣椒和早熟的豇豆,这是黄大妈得知我们回来后专门到自家地里为我们摘的,我正要推辞时,老人说:“侄儿,你这是看不起大妈的这点心意吗?”我决意给钱时,黄大妈不高兴了。于是,我不得不收下大妈的这一份情。 本准备往回走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二叔二娘竟把我们拉住了,二叔说:“你们一定要吃了中午饭走,不然,你这当侄侄的就是不给面子。”我们推辞着,说回家还有事。二叔说:“你今天又不上班,哪有啥事嘛,现在不是六七十年代了,家家都有吃有穿了,你还客气啥呢?” “就是嘛,你们回趟家也不容易,吃了饭走也不耽误你们什么事。”二娘拉住老婆的手,也跟着说道。 于是,我们不得不留下来了。其实,每一次回家,乡亲们都诚心留我吃饭,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总觉得会给他们带麻烦的。而每一年,乡亲们都总把我这个外出工作的人当作他们的亲人,都要经常地给我送些时令蔬菜和水果来。我给他们钱,他们总是坚决不要,留他们吃饭吧,却总说家里忙,要给小孩做饭呀、要喂鸡喂牛喂猪呀等等,这也使我感到很遗憾的地方。当然,我这人也在力所能及的时候,为乡亲们办一些他们认为很难办到的事,比如帮助写个证明、办个户口本、办理建房手续、帮忙贷点款搞生产、为贫困家人写申请办低保等等。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总使他们感激不尽。无形中,把我这个在外工作真心帮他们的人当成了他们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我和老婆决定留下来后,便带老婆去了趟门前的小河边,跟随我们一同前往的,是院子里的几个留守孩子。故乡小河边,那可是年少时我和小伙伴们最爱去的地方,或放牛、或淘菜、或洗衣、或洗澡等等。来到小河边时,河水清澈,鱼儿跳跃,那河岸边的水井依旧那么熟悉、那么坚固,多年前曾无数次到那里挑过水,而今,这口井里的水依旧清澈干净,却因家家户在自家门口打了机井很少有人去这里挑水了。小河边的“黑滩子”最深处依旧有五米多深,那是少年时我和故乡小伙伴常常游泳玩乐的地方。在这里,十四岁的我曾勇敢地救起一个本村不会水的少年,使之幸免于难。现在想起当年的情景还有些后怕,自那次之后,我成了当地老百姓心中的救命英雄,成了被救少年一家人的恩人。而今,同龄的小伙伴们全都外出打工挣钱去了,已有近二十年没一起下河洗过澡了。一直期盼,他们挣足了钱早一点回故乡,我们相约一起重新走走故乡的小路,以感受童年时的快乐,只可惜,这个愿望怕是还要等上七八年或者更久吧? 离开小河边后,我们翻越屋后的小路,来到了屋后的寨子上,寨子一周除茂密的玉米、红苕和花生苗外,寨子上下是一片翠绿的松柏和杂树林,此刻,这松柏和杂树林,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散发出清新的气息,使你顿感舒畅,全忘了工作中压力和烦恼。站在寨子上,放眼东望,那数百亩绿色的田野尽收眼底,好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我和老婆相依从寨子的南边走向北边,又从北边走向南边,尽情地享受着这大自然的美丽以及这清新的气息。 想想曾去过的大都市,居住过的县城、小镇,最大的感受是拥堵、喧嚣、忙碌、污染、高楼林立、吃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绿色食品和蔬菜,没有开阔的视野和充满生机的田园,住在城里虽然也有诸多优势,可它永远也无法拥有乡村清新的空气、无边的绿色以及平淡、悠闲、宁静。那么,从生命的意义讲,乡村比起城镇优越多了。突然间有了坚定的想法,退了休一定住到乡下自己的故乡来,在二哥房子边上修上一间小木楼,与家人一道亲自动手种点没有污染的蔬菜粮食,闲暇时约几个朋友到小河边垂钓,或者一起在乡村小路上散散步,这将使我们的晚年更加的幸福和快乐,我想,也一定会更加的长寿吧? 正沉浸在美好未来的向往时,住在寨子下的二叔突然大声地叫喊我们回家吃中午饭了。当我们踏着长满青草的小路向寨子下的二叔家走去时,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受!故乡!我依恋的故乡!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向往和最美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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