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文革使我们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愚?的阶级斗争唆使我们愚昧疯狂,反复无常的政治风潮把我们的天真纯洁扫光,动乱无序的社会更加贫穷落后就业无望;当年的我只有当兵才可离开故乡,头年体检体重不够标准90斤,身高不够1米5,可怜的幼年营养不良发育不全。可顽强的生命力和天然的青春期使我第2年超过了标准,而且以甲等身体被空勤挑选进藏。 哪是滴水成冰的寒冬,我们进藏的新兵被集中在西宁,住在当年的马鸿奎?馆,房间没有任何设备,一套棉衣,一床棉被,一个大衣,10人一班挤在十几平米的房间地板上,等待进藏的汽车。 一个星期后的早上,我们坐上了汽车16团的大依法车,开始了进藏的行程。大依法卡车是法国造,比我们的解放车箱大,每车20人,我当时因是团员副班长就自愿坐在最后,哪时候的路全是土路,坑洼不平,不断的颠簸使人蹦起几尺高,甚至还把人蹦出车外,反正我头上蹦起撞在蓬布铁杆上几回。 路上的尘土使人面目全非,特别是冷冻更让人难受,棉衣大衣,再裹上被子都不行,车速不过30码,上坡时我们就下车跑会,每天突突十几小时行不到20公里,特别是过日月山、五道梁、唐古纳山人都几乎冻僵。最要命的是路上吃不上饭,哪个时候青藏线没饭馆,只有部队的兵站有饭吃,但时值新兵入伍老兵复员,路上过往部队多,兵站供不及,常常是一锅稀饭几百人抢,能用手挖上一把的都是有本事的,看谁衣服上蹭的饭痕多就说明吃上的次数多,像我这瘦小的身上能粘上饭都不易。特别是在安多兵站,一天的五道梁风寒使人累饿交加,好像刚逃出鬼门关,到兵站又没饭,一个团新兵5百多人,有人在兵站宿舍发现有稀饭,大家一哄而上全部抢光,这时站上的老兵气不过,看我们吃了他们的稀饭就对着我们新兵大打出手,我们也激情难压,几百人把他们打倒在地上,因此军区来人处理,我们在安多兵站休整了3天,这才知道兵站的兵比我们更可怜,他们身处五道梁风口,海拔4千多米,整年严寒,气候自然条件恶略,当兵就做饭,而且冬季没水,靠背冰消溶,此站过路必停,又逢老兵走了新兵未分人少时,根本就供不上。这里是常年往返于青藏线的汽车16团最气愤的地方,是新兵最怕最不愿被分到这的地方,这里曾经为吃饭开枪打死过人,所以我们只有啃压缩干粮吃冰雪。 在到达安多当晚,大家正挤在几十米的土炕上刚入梦乡,突然值班员大喊说予报今晚这里可能有地震,请大家去车上休息,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雪上加霜,我们又回到车上,冻的实在受不了,大家又陆续回到炕上,倒头睡到天亮。 最倒霉的是在唐古纳山,进藏时就听说哪里最危险,最高处要海拔5千8,终年兵雪不化,我们全团几十台车,偏偏有台车坏在哪,另1台车帮修到天黑也不行,就被困了1晚上,全车人感冒,有几个新兵肺气肿,有2个当晚就断了气,还没有挂上领章帽徽就牺牲在进藏的路上,可怜悲惨啊! 经过14天的生死拔涉,我们终于到了雅鲁藏布江边的日客则机场,这就是我至今魂牵梦扰的风吹石头走,碗底一层沙,终年没雨,夏天晒死狗的世界上海拔最高,跑道最长的飞机场,就从自己盖宿舍开始了5年的兵营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