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在西藏当兵时,有一次去亚东拉木头,正好伐木场军事演*要我们等几天,我就住在亚东兵站。亚东是个植被茂盛的县,从海拔四千多米的嘎拉开始下山一百多公里到亚东海拔一千多米,四面山峦重叠,森林翠绿,顺着公路直到友谊桥,过了公路就是尼泊尔,右边是印度。当时和印度由于六十年代中印战争后虽然关系缓合,但还是互相防备,精神政治攻势不断,整个亚东沟里到处是各种部队、各个兵种,时刻处在战备状态。和尼泊尔关系倒不错,友谊桥上俩国边民来往频繁,尼泊尔国王来拉萨访问,看上了理发馆的升降理发椅,西藏政府送了15把由部队汽车送去,他们说要十五年赶上西藏。 我闲着没事就去空军雷达连找老乡玩,他们的雷达在高山上,平时上班3个月,下来休整一个月。他就领我去了陆军53师517团边防哨所看老乡。到边防连山下的驻地时,哪个老乡正好下山来,说他们边防哨所每人每天发1个水果罐头,正好让我们帮他捎上罐头去哨所。他们哨所在亚东北边的奈堆拉山上,是亚东的制高点,原先哪儿没有哨所,只是以山为界。当年有个518团的排长,他父母亲在文革中被打成走资派连续批头致死,母亲自杀,他一气之下叛逃印度,后来升到了印度准将,为了表现他在奈堆拉山上修了个哨所,我们也就在山上我方增加了边防哨所。 去山顶有十多里,基本上就没路,一直爬山,哪个老乡带着我们从树林里穿梭大约一小时,才来到了半山腰,这里树木少了;尽是高山灌木和草甸;太阳也升起来了,可是我们这边是阴面,没太阳且路难走,我2个就央求哪个老乡走阳面,他说哪是偷越国境,我们说看看吧,有人我们就退回来!他拗不过我们就转过山来,从印度哪边往上爬。 回头看山下隐约是印度的兵营驻地和高高的天线,这边山势平坦,走起来也轻松,不一会儿我们就快到山顶了,正准备转向我国这边,忽听一声口哨,2个印度兵端着枪对着我,吓了我一声冷汗,看见我后面的老乡,他们才放下枪叽里古噜比划了一阵,诡笑着离开了。老乡这才说他们虽然隔着铁丝网,几年来朝夕相处都认识了,也相安无事。印度兵都是雇佣军,一人当兵,全家补足享受国民生活平均水平,但是不让结婚成家,有随军军妓供给享用,今天是准将带着新的随军军妓来慰问他们,他们轮流下山去受用。 我们来到山顶边防哨所,看见一道铁丝网隔开2边相距几百米的2家营房,几个印度兵打量着我们2个新人,看看我们扛着的罐头,似乎明白的朝我们做着鬼脸,淫笑着卖弄着他们的节日…… 山上阳光明媚,安详宁静,视野开阔,一览众山小,看着全班战士狼腾虎咽的吃着罐头,听着他们说冬天大雪封山东西背不上来的艰难生活,零下十多度又没取暖设备,还得站岗放哨,有时还得饿肚子,生活单调、枯糙、无聊无趣……可我们雷达连的老乡说,你们这比我们好多了,我们雷达连在人迹罕至的高山上,海拔五六千米,不但条件苦而且高原反应,还得昼夜值班,有时路断物资运不上去,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连水都得用车从山下拉上去,用涮牙水洗脸,再存起来洗衣服。生病感冒更危险,时刻准备当烈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