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垣很童话。 长垣是一棵树,一棵很童话的树。 长垣是一条河,一条很童话的河。 她演绎时间和阐释生命的性格,很中原,也很河南,当然也很长垣,也很童话。 长垣是一个地方的名称。大宋汴梁城辉煌正极的时候,人称长垣“小汴京”。温州走红中国,人称长垣“小温州”。时下香港魅力四射,人称长垣“小香港”。长垣还是长垣,滔滔黄河在河南有个名气很大的“险工段”,叫“豆腐腰”,长垣就在那腰凹凹里。从这里岔出一条金水河,她是束在“豆腐腰”上的美丽飘带。她美丽着长垣。 我的家乡匡镇在长垣东南方向十八里的地方。她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她的许许多多故事很美丽。金水河在匡镇的那一段匡镇人*惯叫杨柳河。因为杨柳河东岸植的是柳树,西岸植的是白杨树。老辈人儿也说不出个道道来,*惯成自然。杨柳河西岸有一片三百多亩大的槐树林,五月槐花开,满目雪白,一地香浓。 槐花香颂大酒店就在这片槐树林里。 这是一座四星级酒店,它的投资人是一位神秘的庞姓女士,称富省城,后来知道她叫庞小东。消声弥迹四年的苏大可回来成为总经理。 酒店主门的两侧,两棵巨大的槐树花开的仿真树身上,左边写的是“槐花香开有心处”,右边写的是“一枝一叶总关情”。迎门处一卧太行山风景石上镌刻着“槐花香颂”四个墨绿色斗大的字,沿着槐花道进入约三百米,便是酒店的主楼。 庞小东和苏大可此时正在主楼。 庞小东说:大可,你的“槐之颂”,我斗胆写成了条幅,你看看有何不妥? 苏大可说:庞总,你是书法界才女,有幸,有幸。 柳编的小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一盘乡村醋泡花生米,一份菜根赶集,一份生煎槐花,一盘柳絮,一罐匡镇鲫鱼汤。 庞小东说:这汤煲的好极了,要的就是这泥腥味儿。 苏大可抬头看了一眼庞小东,说:四菜一汤,让做皇帝也不当。 庞小东抿嘴一笑:你的槐树文化有独到之处。我感觉,槐树大俗大雅,为树中精英。 苏大可说:庞总,你的书法有槐树老枝的神韵,执着,坚定,而又张扬奔放激情无畏。 庞小东说:我喜欢槐树,她像父亲,又像母亲。大可,你说是么? 苏大可为庞小东续了些槐花茶,又吃了粒花生米。说:生我者爹娘,养我者榆钱槐花,知我者庞总。 庞小东嗔怪道:去你的,罚酒半杯。 苏大可说:庞总,伯父研制的这款槐花酒,口味清香,保健养生,甘愿受罚。他抽出一支香烟嗅了嗅,又放了回去,十分享受的样子。 庞小东吃了一块槐花饼,慢慢品味。她看了一眼苏大可,说:厨师之乡耍大勺,也算得上班门弄斧。大可,要用心啊。 苏大可望了一眼窗外,说:小灶火,大舞台。花钱凭的是心劲,挣钱靠的是心智,俗话不俗。 初夏的午后,细雨连绵无声。雨水轻卧在酒店甬道的低洼处,雨滴敲打的水晕一圈一圈扩展了又消失,消失了又扩展,扑朔迷离。 庞小东站起来临窗而立,贪婪地呼吸着混合了槐花清香的空气,说:大可,人有多大胸怀,能成多大事业。你的失败经历,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你不感觉“败”和“财”两个字有某种缘分么?呵呵。 此时,那微微软软的风将雨丝吹斜了。酒店的广场上有人走动,手中的花雨伞并没有撑起,任凭雨水滑过脸颊。或一个人,或两个人,或三五成群。 苏大可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庞小东。说:我敬畏槐树,感恩槐花。在我心中,她是父亲树,母亲花,我走不出乡村情结。我常常想,乡愁是追梦者不死的魂。席慕蓉的诗中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庞小东也望着苏大可,说: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女词人李清照更是乡愁悠悠。 庞小东将手伸出窗外接了些雨水,高兴地喝了。真甜呀,真甜呀,快来大可,你也尝尝。两个人天真得孩子似的。 博古架上,淮阳的“泥泥狗”和浚县的“泥咕咕”古拙而概括,原始却瑰丽。一款太行奇石“千年老树”无声地讲述着岁月的沧桑。一盆青翠的富贵竹,绿意融融,生机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