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出生那天起,我就已经和你们不一样了。我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早些年间就因和母亲的矛盾离开了我们,母亲是憎恨当时的父亲的,埋怨他的无情,我的爷爷从我出生起就没见我,听姥姥讲,爷爷从天水来到文峰看我,刚刚是抱了一下,再回天水时,突发疾病死在了路上,我的奶奶不喜欢我,而我,你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残疾人,母亲曾说:你爸爸经常打我,打到快流产才去买药,所以,你残疾了。这样的我,因为从小就被妈妈告诉“你是残疾人,不好好学*就去放羊”而变得孤僻,因为没有一双完整的手,我不能和正常的男生一样打篮球、嬉戏打闹,我也因此失去了一辈子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样的光景里,因为别人的误解,我被人叫做女生,多少次想告诉上天:如果我不是个缺手的人,我不会被别人骂,不会变的文静的异常,不会招来别人看不起的目光,而这一切,因为我的自卑,永远的埋在心里。打小就多病的我是可怜的,你们不能想象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的童年,我常常是半夜开始抽搐,浑身疼得要死,母亲总是穿着睡衣,边包我边打电话给金大夫,然后就是打针、吃药。因为常常发作,我也便*惯了这样的折磨,每天睡觉前要为自己还没发病而高兴,这个病一存在,就整整10年,我记得小学时,自己住在姥姥家里,经常吃着姥爷煮的黄豆,一天早上突然发病,家里却没人,年幼的我只能是在床上抽搐,好久之后舅妈提的开水进屋送来给姥姥,因为我知道喝些热水可以减轻我的疼痛,已经疼到不行的我便那这辈子将刚烧开的水灌满,然后很快的喝下去,真的烫破了自己的舌头,却因为极热,所以舒服了短短一阵,我害怕病。 因为家庭的原因,我和母亲都承载了太多非议,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幼年时期,我们酒精厂的孩子都要上托儿所,我喜欢和小朋友在一起玩,可是我的老师却总是想我问这问那,或许你们猜到了,就是关于我的家庭。一次妈妈下班回来接我,正好听到那个坏老师问我爸爸的情况,受不了这一幕的母亲拉起我的手,离开了托儿所,直接让我上了幼儿园,成了另一群孩子的同学。我永远都是自卑的,但妈妈喜欢让我穿得干干净净去上学,在学校,我喜欢玩过家家,喜欢一切平静的东西,我不敢去抢,不敢去争取什么,只是每次都会听到老师的表扬,听到厂里的叔叔阿姨夸我的声音,但又有谁知道,这样的日子带给我的,是让我成为学*上的自信人,生活里懦弱的孩子。后来想起,这个*惯陪伴我直到现在。 有人说我很女性,有人说我脾气怪,有人会因为传来传去的谣言而莫名讨厌我,而很少有人知道,我不健全,上了初中、再到高中,我学会了隐藏,我害怕自己的残疾吓到了人,害怕别人会看不起我,害怕一走到校园,就是别人看你的眼光。正是因为这样,即使再有人骂我像个女生,我也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我不会言正气直的说:怎么了,我没有手,我不能打篮球,不能像你们一样装酷耍帅。这些话,在我心里说过无数遍,但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本告诉大家,也正是这样,我也敢说,可能到现在,也有我的朋友不知道我的真实,因为我太能装了,我把自己的光鲜总在展现,但我内心的阴暗、恐惧,有谁能看到?有谁知道我对打篮球充满过幻想,有谁知道我也不想这样文静,有谁知道我喜欢打闹,喜欢淋漓尽致真正的玩一会? 父亲在离开这个家后又成了新家,有了另一个在他们看来所谓“我妹妹”的孩子,整整18年,我见父亲的次数还没有过18次,而那个孩子,有完整的家庭,有完整的自己,有奶奶,有妈妈,有爸爸。说真的,我是嫉妒的,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么多,能有爸爸的关爱,能在从出生开始就天天看见家里人,我却不能?我却要看脸色似的做出恳求呢?但我不会表现出来,所谓的悲剧只在我一个身上发生便是最大的幸运。 上述种种成就了现在的我,我学会了尊重人,学会了做乖学生,学会了忍受与宽容。我知道自己在体育方面真的不行,但自己对语言很感兴趣,我从记事起就随着姥爷一起看新闻联播,彼时觉得很无聊,但现在想起来你,我的口才、普通话却是真真受了它的影响。上帝拿走一样你的东西,就会补偿一样给你。我庆幸自己在六年级要毕业时获得了六一晚会主持的资格,庆幸自己在初中高中时演讲、主持、播音,我有时候想,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我自卑,却偏偏是爱上开放的传媒;我没有特长,却能无意间得到机会创造特长,现在的我,又是感谢生活的。但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背后都是自卑,这或许是我一辈子无法改变的了,我依旧还是会在看到别人打篮球时抛出羡慕,依旧会在走路时忌惮着别人的眼光,依旧喜欢文静,依旧无法内心坚强…… 我在期待一个上了大学的我,一个会因为18岁的到来而改变的我,一个期待美好的我,一个也想和正常人一样追求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