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于父辈的爱情。不清晰,不纪念,不令人羡慕。却让我看不懂地走了一辈子。 某一年的某一天,某个不太清晰的时间段,有这么两个年青人,女的我叫她妈妈,男的我叫他老爸。在没有轿车没有房没有婚礼更没有现如今我们说的浪漫的情况下,简简单单一张巴掌那么大婚纱照,平平淡淡的一两桌喜宴,还有代表将风雨同舟的两张结婚证,就此在他们的人生里画上了两个人一生跌跌撞撞,不离不弃的开端。 在哪段新婚的日子里,他们没能去马尔代夫,更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想过去什么马尔代夫。因为他们的朴实,他们只想要好好支持起未来的一个家。妈妈告诉我年轻的时候我老爸是一个修车的农村小伙;高高瘦瘦的爸爸,追我妈妈时每天都会给在医院做医生的妈妈送午餐。爸爸不会做菜,所以送去的大多是面条。虽然是面条可从妈妈的眼睛里我可以想到当年的她是多么的幸福,享受的着这个穷小伙的爱。结婚后的妈妈为了跟随爸爸,放弃了安定的医院工作,随爸爸一路漂泊,新疆,广东……吃了许多苦。采过棉花,看过厂,更是卖过小菜。有时候妈妈也会抱怨爸爸,可也只是抱怨,依旧把她最美的时间奉献在陪爸爸穷苦的日子里。就这样,日子在妈妈唠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里过去了,在爸爸奇奇怪怪的发财梦里过去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当我年轻帅气的爸爸愈加发福,当我温柔的妈妈变得怨声连连。当年送饭的小伙已经不在,只有一个肥头大耳好吃懒做的大男子主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菜做的不好吃还屁话一大篇,动不动就发动家庭暴力的死货时。爸爸变成老爸。当年无怨无悔追随着爸爸天涯海角的妈妈,已经不愿意在漂泊流离。看见一点不顺心就牵连无辜的我们时,妈妈变成了老妈。家里总会听见老爸老妈的争吵声音,或多或少的离婚之类的台词。彪悍的老爸有时候还会和不甘示弱的老妈厮打起来。半懵半懂的我总会大义禀然地跟老妈说:“你和老爸离了吧。”老妈总会说我舍不得你们啊。就这样又是一年又一年……爱念叨离婚的老妈还是没有和老爸离婚,总是凶神恶煞的老爸也从未提出过离婚。 一直不能理解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么爱吵,干嘛不离婚?直到今天早上,当我听到关于我老爸做的一个梦的时候,我才明白。当我听着妈妈像别人不厌其烦的炫耀着来自于老爸的幸福时,才豁然开朗。妈妈清早起来就在我面前念叨,昨夜老爸做了一个梦,那个梦让在我眼里刀枪不入不会哭的老爸竟然潸然泪下。老妈说老爸梦见发生了一场大灾难,梦里老爸和我们幸运地逃出难关,可是老妈却们能够躲过此劫难,后来老爸和我们在梦里哭成一团,于是半夜老妈隐隐约约听见这个老男人睡着的哭声。因为这个梦老爸一直劝老妈今天还是不要出们去给我拿通知书,他说他怕她会出事。这个梦并不新颖,甚至老套至极,可是却完美地呈现了我老爸对老妈深深的爱。而老妈把这个梦念叨了一天,也让我理解其实她之所以不离婚不仅仅因为我们孩子,还因为她也深深地爱的我老爸。 我想我老爸老妈也许从来没有向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可是他们却真真实实地走了一辈子,因为爱在心口难开。不会表达的他们只是用另一种不完美的方式爱着对方。才明白为什么老爸从来没有给老妈买过礼物可是老妈还是不离不弃,才明白为什么不记得结婚纪念日的老爸老妈还可以做到白头到老。才明白为什么老爸在老妈出去玩的时候爱打骚扰电话。才明白为什么老爸吃别人做的菜吃得不会太饱。才明白为什么大家说老爸很糟糕的时候老妈还会极力为老爸辩护。才明白为什么说无声胜有声。 他们是如此简单地爱着,爱着对方,爱着这个家。我想以后我老妈还会对我老爸说离婚,可是我相信那永远只是妈妈的口头禅。 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相信他们会像他们没有说过的誓词一样永远走下去。跌跌撞撞,吵吵闹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