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只能静静死亡,消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冥冥之中那个声音响起。 ——风 有时候,我真像风一样,把左右眼的悲伤隐藏,只留给你一副惠风和畅的模样。 在你不需要的时候沉默不见,在你需要的时候亲吻你的脸颊与发梢。 如果你需要,我会送来花香,把天上的云彩编织成你心爱的模样;我也会把落叶扬起,把遗漏的阳光捡上。 有时候我会旋动整片海洋,选出那片镶有珍珠的贝壳,心形模样。 你说我的泪珠很美,我会微笑着贴在荷花上,静静地让你在水边观赏。 你说你要听情话,我会把我笨拙的诗轻轻念响。 如果我会说话,我会说很美的话;如果我会唱歌,我会唱很动听的歌。但你说你喜欢我干净的、沉默的模样,所以我只会轻轻把风铃拨响。 就这样静静地在你身边,即使我可以随意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我很愿意呆在世界有你的那一角。 就这样静静的在你身边,直到那个金色的季节,满城蝶舞,玫瑰开尽。我们的微笑如那天浸漫了紫玫瑰的阳光一样,说起将来的重逢,我们还会再见。 没想到再见就是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你不在身旁。 如果沙漠和日月见证了千年,那它们也见证了我在这儿为你写了一千年的诗。千年间,我摸过了这里每一颗沙每一粒尘,它们一遍又一遍排成了句子,我写了一行又抹掉一行。 我就这样困在了世界上最荒芜的地方,边写边设想我们重逢。然而千遍一千年,流星与皓月如这一千年,一刻稍纵即逝,一刻千年流长。我设想时间会不会敌过我苍老的颜容,我们的相逢不再如昨天梨花飘落,芙蓉轻佻。而是恋曲枯萎,玫瑰凋尽,我也无力围绕你的裙摆舞蹈。 我就这样想着左眼看见了夕阳,右眼泛出了悲伤。于是我试着不再想念,没想到如此我还是用了一千年。 那一天我轻轻抹掉诗的最后一行,干净的沙面上仿佛有细细的浪在歌唱。 我此刻在这热烈的光中,恍若昨日:我依然惠风和畅,你依旧巧笑倩兮模样。 我转身,带走了这里的一把沙,度过重洋,四处游荡。 世界静静的,仿佛你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带着一把沙,第七次度过了重洋,最后在美国扬起了一场沙尘暴! 激情与闪电过后,我的力气在慢慢散失,我匍匐在了地上,静静听见两个孩子说: “你看,这沙竟如此干净!” “嗯,是的……不对,你瞧!它似乎像心的形状!” “对,天哪!粒粒都像!” …… 从来没有人相信,有人为了一份执著,把世间所有的沙雕刻成了心,把诗写在了那一颗颗心上。 续: 耳际传来议论纷纷的人声,听他们顶尖的科学家与媒体惊异于这不可思议的现象,我微微闭上眼睛。 如果他们在尖端的设备下观察这些沙,一定会更加大惊失色:每一粒沙都刻有了一个汉字,那原属我千年间我为你写的诗。 在你离开我的早先,我是把沙尘雕刻成了心的形状,再把诗写在心上。 一个个千年过去,直到每一颗沙都成了心,每颗心都写满至写不下,我才一遍一遍写在沙面上。 你离开后,我有时望着整个夕阳下的沙漠,这一刻与那一刻是如此地像。我知道你此刻还在这世间,这些诗虽然已支离破碎不复存在,你也看不见。但我知道这些尘埃最终会有一两颗飘到距你一公里远的地方,为你要看的风景稍纵即逝折射出一道美丽的七彩弧光。 想到这儿,冥冥之中那个声音响起:你最后只能静静死亡,消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再见阳光。 我静静地死了,肢体慢慢支离破碎,思绪慢慢湮灭。这个故事也到此结束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八月八日晚,完 |